清平乐酒醉人

励志夫妇久别重逢(3)

两年后

       (吴丽姿)进入夏季以来,我的心愈发烦躁,在法国的两年时间里,为了冲淡深深地思念,我只能每天不知疲倦的学习、学习、学习,唯恐一停下来就被思念淹没。两年了,曾经的情感在时间的轮回里却愈发历久弥新,终怕有一日被吞噬。这段忙碌的学习目前告一段落。吃早餐时打开收音机享受着难得的轻松时光,突然手上的面包掉落,收音机里传来了日本攻打上海的新闻。我站起来冲出家门去报社打听消息,虽说日本的行为有迹可循,但是现在我只想知道查理好不好,励邦好不好,他,好不好。可是上海太远太远了,在法国根本掌握不了第一手的消息,我在法国街头泪流满面。我回家收拾好行李然后去学校跟教授告别,我跟教授说“我的家乡有难,我的朋友和爱的人还在那里,我必须要回去,感谢您这两年来不遗余力的教导,我非常非常感激您和想念您,等到和平到来的那一天,我邀请您来我的国家听听戏曲,感受古老的国家魅力。”

       轮船航行了几个月终于要到了上海,可是近乡情怯,害怕他过的不好,又害怕他环着娇妻过的好。黄包车穿行在这座熟悉的城市里,繁华的表象下增添了浓重的血腥气味,我们军队拼死抵抗却仍改变不了被侵占的事实,偌大一个国家竟是要这样被一个小小的国家蚕食殆尽吗?这份屈辱更加深重。看着街上充满恐惧和麻木的人,黄包车停在了励邦银行的门口,但是励邦大门紧闭,只有头顶上的招牌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出微弱的光。房子已经还给亦治了,我只得提着行李找了一个酒店公寓先住下,整理好行李拿着包包出了门,很想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,又不敢贸然出现在他面前,于是我先去找查理。

      “吴丽姿啊,你还知道回来啊,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,当初一声不响的离开,怎么,法国容不下你了就回中国来了啊。”从我坐下开始,查理就叨叨叨的骂了我好久,只要他还愿意出口责备我,我就知道他原谅我了。“为了赔罪,我今天请你下馆子吃大餐”。我打断查理的话。

      (程亦治)我看着这个餐厅陷入回忆,这个餐厅,我误会了徐树和丽姿共进晚餐,丽姿教我餐桌礼仪却被我耍了一通,只是,对面的人啊,离开了好久好久。“程总经理,我家里人答应我去留学了,两年了,他们终于松口了。今天这顿饭我请,感谢你的照顾。”对面的爱玲小姐向我举起了酒杯。我喝完一口酒后说“你能如愿就好。”“在我离开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,当初你那么快就跟我结束假恋情是不是因为吴科长,你还爱着她是不是。”听到吴科长三个字我恍惚了一下,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,久到自己以为都忘了呢。“那你,现在还喜欢她吗?”爱玲一脸求知的看着我,我垂下头闭起眼眸挣扎着,刚想说话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。“哎呀干嘛呢你走快点好不好吴丽姿。”我立即转过头确实什么都没听到,我知道是查理的声音,但是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吴丽姿的名字,毕竟这种经历也不是一两次了,每次都是在希望的时候落空,渐渐地尽然已经成为了习惯,呵,何其可笑。

       (吴丽姿)我被查理一把拽进了餐厅,因着建筑物的阻挡,隔绝了我看向亦治的目光,刚刚还在餐厅门口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亦治和爱玲,他们相谈甚欢,把我衬托的像个局外人,我心里想着“曾经的伤害和两年的时光我们终究还是走散了啊”。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上流淌出来的悲哀被查理察觉到了,他放下餐具对我说“吴丽姿啊吴丽姿,你现在就是活该,看他现在拥有如花美眷你就开心了是不是。”我一口喝完酒,没有答话,因为我也不知道,明明是希望他能拥有普通人的欢乐日子,可是看到他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心里又觉得很疼很疼。“我就欠你的,程亦治没有女朋友,没有未婚妻,更没有妻子,甚至你在励邦的信用调查科科长职务他也没叫人再去接任。丽姿你真狠,当初说走就走,程亦治这些年越来越忙,我看他是要把他自己也赔进励邦。”我愣愣的看着查理,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话,心不在焉的吃完饭赔了罪回到酒店,才慢慢的从查理的话挣脱出来,心里涌起心疼和庆幸,心疼他这些年的遭遇,庆幸我还有机会。

        (程亦治)天刚蒙蒙亮我就打开银行大门,这些年睡眠越来越差,醒的时间也越来越早,慢慢踱步上到了二楼,依着往常一样走到信调科办公室,门口,里面依然空无一人,只因平常收拾,桌子上倒也没有积累很多灰尘。我打开门走了进去,看着这间房子,从她走后这里就没有变过,就像是她只是下班了一样,我闭起眼睛,睡意不知不觉的袭来,慢慢的竟然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突然感到身上一重,和闻到了一阵香气,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丽姿无措的眼神,我以为我在睡梦中,于是抓着她的手把她往身边带了带。良久我终于反应过来,睁开眼睛看着她,只是眼神里已经是冷漠疏离,松开她的手起身走了出去。丽姿追着我脚步到了我的办公室,把门关上后垂着头从后面拉着我的衣角。早上的一缕阳光偷偷的进入到了室内,像是在窥探着什么,我启唇问到“吴丽姿小姐,你这是做什么。”寂静的室内只听到后面的人传来哭咽的声音,听的让人心生烦躁。“丽姿小姐你哭什么,当初想走就留下一封信走,想回来就回来,把励邦当什么,把我当什么?”“亦治,对不起,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啊。”又是这句话,当时的这句话把她推向了法国,现在我却不敢轻易开口,因为看到她的那眼开始我就原谅了她,只默默的站在原地。心里挣扎撕扯着,算了算了,这辈子注定了我欠她的。“既然回来了,还愿意的话就回去工作吧,其他的事我现在不想聊。”一点点从她手里抽出衣服,走到办公椅坐了下来,拿起办公资料处理了起来,压抑着没有再抬起头来。面前的人站了一会然后转身出去,我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,既心痛又觉得讽刺。原来,真的只能是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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